3 他的女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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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清从来都是个很好骗的女孩子,或者说,我,总能感觉到她的软肋。

既然逼我用雷霆手段,那我当然一不做二不休,把她骗来,得到她,不需要再迂回。

其实那种滋味并不好,因为她实在蠢得可以,中途时我试图给她一个机会,要她说几句软话让我心情好些。结果她始终不肯,用那种讨打的眼神瞪着我,像看垃圾一样,逼我光火,讽刺我的尊严。

我的人生的确是无往不利的,连追女人都是第一次。其实她该荣幸的,我已经让她轻易获得了很多:我宝贵的时间,我难得的纵容。

一直折腾了大半夜,她总算消受不住得老实了。我也觉得筋疲力竭,看起来挺木讷的一个家伙,没想到骨子里是只野兽,帮她清理清理都要用绑的才能完成。

因为她睡着的表情依旧充满了警觉,我便没敢开灯,在黑暗里看着自己沾着鲜血的手指,猜想着以后会发生的所有可能性。

干净、漂亮、无法接近,这种女人,揽在怀里,真是让人充满了成就感。

我总会赢的,哪怕强悍如鹰,也会被猎人熬成宠物,她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,会这么倔,一定是因为她的世界太简单了,还不明白这个世界到底有多残忍。

我是被阿清吵醒的,看天色时发现刚刚吐鱼肚白,她跨在我身上,扼着我的脖颈,咬牙切齿的样子,可爱又可笑。

而我也很意外地发现她的确卯足了力气,差点忘了她是有些臂力的,毕竟弹了十几年钢琴。

至此,我彻底看清阿清和我一样是个不肯服输的人,只是我一点都不介意每次都赢过她。

一直折腾到快天亮,她又被她自己的固执弄昏,我有些火,也知道死不了,懒得搭理她。

allen跑来善后,下午才气喘吁吁地回来,脸色很难看,汇报说:“可能要住三个月。”

“这么久?”

还有力气往死里扼我,不像伤得那么重。

allen没吭声,把病例递了过来。

的确严重,双侧肩胛骨脱臼,撕裂需要修养一个月,有闭锁的危险。

allen明显有点不满,这些日子他其实一直有点得意,觉得自己做了件很有难度的事:“人家都没谈过男朋友,老板你是不是狠了点。”

她逼我的。

allen瞅瞅我的脸色:“这样一弄,人家一定不会喜欢你了。”

“我什么时候需要她喜欢我了?”

得到她的人就行了,我一点也不在乎她心里怎么想我。

反正我好人也做了,低姿态也摆了,游戏就要有规则,不守规矩的人,就该被收拾。

“成就感会少很多”

“你的意思是我需要去看看她?”

“我的意思是”allen向来心善:“该到手的已经到手了,老板,接下来是不是”

“伤好之后,继续给我抓过来。”

“老板,林医生建议,至少三个月的心理治疗”

我扯了扯衬衣领口,睥睨着目瞪口呆的allen:“你觉得她需要心理治疗?”

被她扼过的痕迹到今天都没退,母老虎也需要心理治疗?

开什么玩笑。

allen讲了几次,都叫我不要去医院看她,但我还是去了。

我抱着那种或许嘲讽、或许说服的心态过去,期待她能乖乖吸取教训,看在我对她这么感兴趣的份上,我会尽量让她在我身边呆久一点的。

去的时候她没睡,好像是在讲电话。

怀着窥探的心理,我站在门口,听到她无比健康的声音,一点也没有需要心理治疗的样子:“是有点感冒嗯,妈妈,你别担心啦,我一切都好对不起,前些日子是我没表现好,所以一直没有发薪水钱够花的,我手里还有,妈妈你记得吃药”

我知道她没有朋友,这种德性自然也完全吃不开,反正如果我遇到这种琴手,绝对会压她压到学乖为止。

我也一直知道她家里没有钱,母亲有心脏病。在我搞定她之前,我甚至觉得资料有误,她段数这么高,应该已经用类似的手法骗到了不少猎奇的男士。

第二天allen送来的资料里夹了一张皱巴巴的支票,大概是我的脸色太难看,他解释的时候都透着小心:“早晨给了保镖的,说不要保镖,也不用钱。”

该死。

“她得神经病了?”

“生气是难免的嘛我也问了她们公司,说薪水一直在发,没有拖欠过。”

他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很明显,好像还有点高兴:“所以呢?”

“调查了一下,说也没买什么东西,还把金项链卖了。”

“你讲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?”

“好吧。”allen吐了一口气,笑了出来:“其实都用来请你吃饭了。”

“她请我吃什么了?”

就那种东西,我吃到什么了!

“刚毕业,没什么收入的,家里还有人在生病。那几个月说是状态不太好,总走神,演出也少了一点。那个餐馆,算是那一代比较好的了。”allen唠唠叨叨得说:“其实这种人我真的有交往过,很慢热的,但是对人很好的。你看,她还给我送了一块小手帕,虽然一看就是地摊货,但蛮热心的,我挺喜欢这个花色。”

我越听越烦躁: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

“心理治疗的事”

“去安排啊!”

“医药费的事”

“你想办法!”

“那接下来的你”

我极度不悦:“是你在追她还是我在追她啊!”

“好吧,我去帮你想办法。”allen耷拉着脑袋,转身出去时,又咕哝:“我能有什么办法”

这天晚上,我躺在我的那张床上,想起那天发生的事,突然间有点后悔。

我应该多抱抱她的,或者说点暖心的话,不该再拆人家胳膊。不过这种事以后也可以再做,前提是心理治疗能把她变聪明一点。

接下来我很忙,事情太多,allen又被我派去照顾她,其他助理总不那么得心应手,搞得我情绪很差,压力很大。

大约过了一个月,allen突然跑来问我:“老板,你又去见过她了?”

“我哪有空?”

“”

“出什么事了?”

“跑了。”

跑?

她能跑到哪里去?

查她的去处一点都不吃力,但我恰好要到美国谈判。谈判一直不太顺利,回来时又知道陈董事意外去世,处理这些麻烦花了许多时间。等我想起要去找她时,发现已经过了很久很久。

我也很意外自己到现在还在惦记她,她真的应该得意的。

她的家乡很冷,气候差得离谱,我下飞机时被冻得很清醒,觉得自己从认识阿清开始就在做神经病才会做的事。

allen至今都没想到什么好办法,只会唠叨:“态度很坚决,一听你的名字就不讲话。还说要去控告你。”

“那我怎么还没收到信息?”

“没留下什么证据。”

“没常识。”

allen擦着汗:“如果因为这种事被控告,那”

“我就娶她。”

我这也不过是一句戏言,我们的事是说不清的,她还控告我?有几个人会信不一定,自己就先要身败名裂。

allen最喜欢找上了年纪的老太太问路,也的确遇到了一位人很不错的大妈,给我们指得很详细,当然也很啰嗦:“我就住那栋,很好找的,但是车进不去,要走几步。”

allen问:“您也住那栋?”

“是啊。”大妈笑着说:“我们都是那边的老住户了,你们要找哪家?”

“一位素小姐。”

大妈一愣:“你们是我女儿的朋友?”

该说我运气好呢?还是该说阿清太倒霉。

这么好的时机,我自然要给阿清打个电话,炫耀一下我的成果。

见她之前,allen又狠狠叮咛了我一番,大意是要我态度好点,甚至问我要不要他先出面。

笑话。

都到这了,我还用得着他出面?

这么久不见,她还是那么高,却瘦了很多,站在北风里,冷得好像一块永远都融不了的冰。

而且一眼也没有看我。

走到车前,怎么也不肯上车,问allen:“你们想吃什么?”

allen慈眉善目地回答:“先上车嘛,外面多冷。”

“不了,饭店都不远。”

“找一间好一点的嘛”

她不吭声,还是那副讨人厌的固执。

我莫名被逗起了一层火,放下车窗,笑着问:“你是想我请伯母一起聊聊?”

她还是没看我,眼神空洞地看着allen。

allen跟着干笑:“上车吧,盛先生是一片好意,不是来欺负你的。”

结果她一点觉悟也没有,跑去拉副驾车门。

我迟早会被她气死:“后排!”

终于坐到了我旁边。

垂着头,像个木头人。

allen仍在问:“想吃什么?你们这里有什么好吃的东西?哇,好冷,不知道”

“去机场。”

“嗯?”

他在暗示我打破了计划。

“去机场。”

她也跟着抬起头,却不是看我,而是看着allen。

我清清楚楚地看到,她看着allen的眼神,是那种上了当,受了骗,很讶异,甚至有点惊慌。

我就是不喜欢她跟allen都比跟我亲近的德行,这种分不清谁是正主的愚蠢,掰过她尖尖的下颚,看着她就快斜出眼眶的眼珠子,不爽地威胁:“小宝贝,再敢跑,我就弄死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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